汉元帝刘奭,是汉宣帝刘询与嫡妻许平君所生之子。刘奭出生几个月后,其父即位为帝。两年后,其母许平君被霍光妻子霍显毒死。霍光死后,地节三年(公元前67 年)农历四月,刘奭被立为太子。黄龙元年(公元前49 年)农历十月,汉宣帝驾崩,皇太子刘奭继位,是为汉元帝。其在位 16 年病死,终年42岁,谥号为孝元皇帝,庙号高宗(后经过东汉光武帝删减后整个西汉只有四个皇帝有庙号,即太祖高帝刘邦,太宗文帝刘恒,世宗武帝刘彻,中宗宣帝刘询,并没有汉元帝)。
元帝即位后,重用讲经论学的儒生治理国家,再加上他优柔寡断,沉湎声色,不问政事,所以整天糊糊涂涂,是非不分,以致在许多重大问题上闹出了笑话,使得父亲宣帝刘询传下来的一片大好基业,竟在他手中开始断送。
1.柔仁好儒,威权旁落
史书上说汉元帝刘奭“柔仁好儒”,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见宣帝治国重用刑法,十分不忍,于是劝谏汉宣帝说:“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宣帝听后怒形于色,认为汉朝历来杂用霸王二道。刘奭偏好纯儒,恐怕是一个性格懦弱、不善用人的低能继承人。他担忧刘奭不能继承重任,便有意更换太子,但又不愿背弃自己已故的患难之妻、刘奭的生母许皇后,所以一面叹息“乱我家者必太子也”一面还是把帝位传给了刘奭。没想到他这一念之差,就把大好的西汉江山交给了这样一个败家子果然,即位的刘奭放弃了“杂用王霸之道”的传统,重视经学,独尊儒术,尊师崇儒。汉武帝提出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方针,终于在汉元帝身上得到贯彻实施。自然,他的师傅和儒生就成为朝中重臣的多数派。
宣帝临终之前,曾托付三名大臣辅佐朝政,一位是外戚史高,两位是刘奭的师傅肖望之和周堪肖、周二人本为刘奭的师傅,又受先帝遗诏辅政,所以刘奭即位之初,接连数次宴见肖、周,研究事,讨论朝政,充分体现出对师傅的尊重和信任。
刘奭还大力任用儒生。博学多才的大儒刘向和忠正耿直的金敞,刘奭均委以重任,并特赐随便出人禁中、参与机密之权。刘奭即位不久,听说琅(今山东诸城)人王吉和贡禹是关东明经解行的儒学大师,就特派使者召来京师做官。王吉病死在赴京途中,贡禹入京拜为谏大夫,随后又升为街史大夫,位列三公。为了发展儒学,重用儒生,刘奭曾一度指令京师太学的博士弟子取消定员限制凡能通一经的民间儒生均免除兵役、摇役。后因用度不足,博士弟子定员千人,即使这样也比宣帝末年的名额增长了5倍。
刘奭在位期间重用的大臣,多为汉代知名的经学大师。汉元帝起用了这么多儒生,倒也有不少性格耿正、敢于直谏的人。虽然汉元帝有时也心生不满,但毕竟自己重儒,因而对于直言极谏的儒者多不怪罪。儒生薛广德敢于直言,有时甚至搞得刘奭很难堪。一次,刘奭出宫中便门到宗庙祭祀祖先,忽然产生了乘船观水的浓厚兴趣,打算放弃桥渡路线,改坐楼船前往宗庙。薛广德拦在刘奭前,脱掉帽子,恭敬地跪在地上叩头,要求刘奭从桥上通过。
刘奭让他戴上帽子起来,薛广德说:“陛下不听为臣规谏,臣将自刎,用鲜血污染车轮,陛下就不能进庙去祭祀先祖了。”刘夷听后,很不高兴。光禄大夫张猛对刘奭说:“陛下,臣听说有圣明的君主才有敢言的直臣。乘船危险,走桥安全,圣明君主不靠近危险,御史大夫的话是应该听从的。”刘奭瞪了薛广德一眼,说:“晓人以理不应该这样吗?”于是从桥上通过
汉元帝尊师重儒,但毕竟自已还是个皇帝,在处处受儒生牵制的情况下,自然会想找一些能陪他一起玩乐的小人陪在身边,而这种人不是小人也是奸臣,自然一批小人便集于朝廷要枢,石显是其中最主要的一个,他依靠刘奭宠信,以中书令官职专权十几年,一直到成帝即位。
石显出身于世代书香的大地主家庭,少年时因犯法而受官刑,不得不人官为宦官。他嘴唇灵巧,头脑狡猾,内心歹毒,不但精通朝务,左右逢源,而且能用心计和语言探测出皇帝尚未明讲或难以言传的内心含义。凭着这套本领,宣帝末年就已经混上了个中书仆射,并与中书令弘恭结为党友。到刘奭即位时,石显已经是一个饱览宦海沉浮和官场事故的钻营利禄的老手,很快就赢得了刘奭的欢心和宠信。随着宠信加深,中书的权力日益增大,自然就会与那些所谓的儒家忠臣产生矛盾,于是朝中形成了以弘恭、石显为首的中书势力和以肖望之、周堪为首的势力的对立局面。双方明争暗斗,愈演愈烈。
肖、周二人向刘责提出废除中书机构,试图根除石显等一伙,夺回朝廷大权。刘奭性格柔弱,因此采取折中态度,对废除中书之议久置不决。而石显、弘恭则及时行动,数次设计,先是逼肖望之自杀,后又气死了周堪。虽说刘奭怜惜师傅,而且还把周堪的职位加在石显之上,但是终究识不破石显的计谋,而石显又稳操实权,未能保住师傅的地位、性命。从此正直派官员失去了首领,更处于被动和困难境地。
2.为政乏力,喜好声色
汉元帝在位期间,也采取了一些政策,希图振兴国家,但是终因积弊太深,刘奭本人柔弱无能又宠信奸臣,未能如愿。
继位之初,刘奭的师傅和儒臣纷纷进谏,禁奢靡,行节俭。贡禹即指出,高祖文景之时,皇帝宫女不过十多人,厩马百余匹,后来日益奢侈,后宫女子竟达数千人,厩中食粟之马达到万匹。上行下效,诸侯妻妾有的多达几百人,豪富者的歌女也有数十人,造成天下内多怨女,外多旷夫。他建议刘奭首先从自己做起,成为节约的表率,来纠正社会的侈靡之风。在贡禹规谏下,刘奭在皇室范围内先后采取了许多节俭的措施。他诏令停止维修那些经常不去的离宫别馆,太仆减少喂马的谷,水衡减少喂兽的肉,撤销黄门署的乘舆、狗马和玩物,并把水衡禁囿、宫春下苑、少府飞外池和严御池等游玩场所假与贫民田居。
他又下诏解除甘泉、建章二宫的警卫,卫士一律回乡务农。百官各署务必减省费用,将实际情况向上汇报。还诏命负责宫中饮食的女官,不要每日屠宰,伙食费照以往省减二分之一。乘舆养马以不误正事为准则,不可铺张浪费,并废除了角抵戏以及常用的上林宫馆。尽管刘奭重用儒生,能在一定程度上纳谏,并采取了一些轻刑和节俭的措施,但丝毫也不能改变西汉王朝的没落。刘奭曾减省刑罚七十多项,并连年大赦,但今日大赦,明日犯法,相随人狱,盗贼满山,社会治安极为混乱。而节俭方面,刘奭做出不少示范动作,但奢靡之风有增无减。由于积重难返,刘奭也别无良策,振兴乏力,再加上宠信奸臣,所以朝纲不整,地方吏治败坏,以致贪官暴敛,酷吏横行,哀鸿遍野,民不聊生,西汉王朝只有向下坡路滑去。
刘奭做太子的时候,姬妾美人众多,可他独宠司马良娣。司马良娣去世以后,刘奭这个性情中人还能做到用情专一,从此不再亲近众姬妾。宣帝刘询无奈之下,选美女王政君人宫,也就把后来灭了西汉的王氏外戚集团推上了历史舞台。这王政君注定要成为王氏外戚集团的创始人,伴刘奭一夜,就怀上刘骛。刘骛出生后,宣帝非常喜爱,亲自给他起名为骛,字大孙,常留在身边玩耍。刘奭即位后,自然就把刘骛立为太子,立王政君为皇后,但刘奭并不爱她,所以王政君很少能够亲近刘奭。
到了晚年的刘奭,不亲政事,贪图安逸。他不喜皇后,而太子刘骛年少时还能喜好经书儒学,后来却贪婪酒色,刘奭发现自己的儿子不能将自己独尊儒术的方针继承下去,自然就不那么宠爱了这时刘奭爱的是傅昭仪,由母及子,自然对其子刘康也非常宠爱,遂生易仪之念。
竞宁元年(公元前33年)刘奭病重,傅昭仪和刘康常侍左右,而皇后王政君和太子刘骛得进见。刘奭几次问尚书关于景帝废栗太子而立胶东王刘彻的旧例,打算易储。皇后王政君、太子刘梦
和刘骛长舅卫尉王凤日夜忧愁,不知如何是好。
史丹是刘奭的亲密旧臣,能人禁中看望刘奭。他乘刘奭独寝时,径直闯人卧室,跪在刘奭面前哭诉说:“皇太子以嫡长子立为太子,已经有十多年了,名号因人百姓心中,天下无不归心。现在见定陶王受陛下深宠,纷传陇下打算易仪,道路流言,满城风雨。若果有此事,公卿以下的满朝群臣定以死相净,拒不奉语。
愿陛下先赐臣死,以示群臣。“刘奭本为仁柔皇帝,不忍见爱臣伤心流泪觉得史丹言辞恳切,深受感动,说“"寡人的身体江河日下,朝不保夕,然而太子和两王年少,欲去留恋,怎能不挂念呢?不过,却没有易仪的打算。况且,皇后是个宽厚谨慎的人,先帝又喜欢骛儿岂能违背他老人家的旨意。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闲话呢?"史丹借着刘奭的话茬,连连叩头说:"愚臣闻胡说,罪该万死。"刘骛说:“我的病日益沉重,恐怕不能好了。尽心辅佐太子吧,不要让我失望。从此,刘奭打消了易仪之念。当年五月,刘奭死于未央宫